沈阳牙防工作者在用“自行车传动牙钻机”为孩子看牙

当年深入农村的牙病防治队队员们

    沈阳市口腔医院预防科的档案室里保存着一张珍贵的老照片，它在今天的人们看来会觉得有些好笑：一位牙医在路边给一个孩子看牙（见图）。她看病的方式很特别，手里的牙钻机和一辆自行车的车轮连在一起，自行车旁蹲着一个孩子，他摇动自行车的脚蹬子，带动车轮转动，从而使牙医手里的牙钻机工作起来。这是真实的吗？如果是，又是什么人在什么情况下以这样的方式给人治牙呢？口腔医院的张力院长为我们请来了一位老人，当老人看见照片时，竟然会心地笑了起来，他说：“这个东西是我发明的，叫‘自行车传动牙钻机’，都已经是40多年前的事了，这张照片可以说是我们沈阳牙病预防史的一个缩影……”

    69年前最早的牙防宣传活动

    老人的名字叫牛志忠，出生于1921年，今年已85岁高龄。“我的家是个牙医世家，我的父亲早在1937年的时候就开了个牙科诊所。当时的沈阳还没有一所公立的牙科医院。我那时虽然很小，却亲历了中国历史上最早的一次牙防宣传活动。”牛志忠老人一下子将记忆追溯到了69年前。

    牛志忠回忆，那是1937年的6月4日到10日，有一个叫周大成的人组织当时沈阳的牙医们轰轰烈烈地进行了一次牙病预防宣传活动。在那一周的时间里，牙医们在城里的钟楼、鼓楼、南市和北市等繁华地段敲锣打鼓，宣传口腔保健知识，告诉人们如何预防龋齿，并为市民免费检查牙齿。“我们打着标语和彩旗，我当时在马车上撒传单，市民们很踊跃，场面可热闹了！晚上，我们还播放了关于预防龋齿的电影。这是我所经历的第一个‘龋齿预防周’，也应该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个。”牛志忠说。

    报纸曾报道过我们的事迹

    据沈阳市口腔医院所保存的相关资料记载：1947年2月初，当时卫生部门，将从前日本人建的一所私人牙科医院———菊池齿科医院和相邻的一所齿科医院合并，成立了沈阳特别市立牙科医院，并在当年的2月20日开诊，这便是沈阳市口腔医院的前身。1948年11月，沈阳解放后的第4天，沈阳市人民政府卫生局接管了该院，将其改名为沈阳市立牙科医院。1952年，医院成立了口腔保健室，沈阳的牙病预防工程也就随着这个小小的科室的成立而重新启动了。牛志忠也就是从这时开始干起了牙病预防工作，而且一干就是30年。

    牛志忠回忆说：“同我一起最早从事牙防工作的还有两个人，他们是钱玉玲和刘宝存。我们使用的都是从前日本人留下的设备，经过维修后重新给人看牙。那时主要是在小学和幼儿园建立牙防试点，为孩子们预防龋齿。到1954年，我们成立了牙病防治队，工作开始向农村发展。孙家寨、罗官屯、牛相屯和深井子等地方我们都去过。记得《沈阳日报》曾在1954年的六七月间专门报道过我们的事迹。

    到上个世纪60年代，为了响应毛主席《把医疗卫生的重点转向农村》的号召，我们在农村的牙防工作做得更深入了。我们都骑着自行车，带上设备，不分寒暑，跋山涉水，去免费为农民兄弟检查牙齿，在乡下一待就是一周。到了晚上，我们还为村民播放关于保护牙齿的幻灯片，我记得有一部是外国人拍摄的，名字叫《我们的牙齿》。”

    牙病防治队的队员们在乡下遇到了很多困难，但其中最大的困难莫过于很多地方没有电，牙钻机无法工作。也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牛志忠老人发明的“自行车传动牙钻机”应运而生了。

    沈阳牙防事迹被拍成纪录片

    现在让我们把时间定格在1963年。那一年，牛志忠和牙病防治队的队员们来到了新城子区的一个山区里。“那里没有电，所以我们只好使用手摇钻机为村民看病。但是，它的效率太低了。这时我想到了我们骑来的自行车，我想车轮转起来的速度一定比手摇快，于是就用胶带把牙钻机和车轮连了起来，经过反复试验，果然成功了！”牛志忠激动地说。

    “自行车传动牙钻机”的发明成功，大大提高了医生们的看病效率，于是每次看牙，病人旁边都会停着一辆自行车，病人张着嘴，医生把着牙钻机，再由另一个人转动自行车的脚蹬子，牙钻机就会顺利工作起来。时间长了，这竟然成了村子里的一道风景。村民们每次都会兴致勃勃地围过来，惊奇地议论着这个能够给他们治牙病的“新鲜玩意儿”。

    “自行车传动牙钻机”渐渐出了名，在农村出了名，在全市出了名，甚至在全国出了名，于是吸引了当时北京电影制片厂的大导演凌子风。“凌子风导演听说我们这个事后，连连称好，并来到沈阳和我们一起下农村，把‘自行车传动牙钻机’的事拍成了纪录片，而我这个发明人自然就成了片子里的主角。”牛志忠高兴地说。不过很可惜，由于“文革”的到来，这部真实记录沈阳牙病防治工作珍贵的纪录片并没有得以播出，而且从未播出过，人们只记得片子的名字叫《巡回医疗队在农村》。

    怀念和战友一起工作的日子

    “文革”的到来并没有让牙防工作停顿下来，牙病防治队的队员们甚至干脆就留在了乡下，他们为我市农村乡镇卫生院牙科网点的建立做出了巨大贡献。据相关资料记载，在1971至1976年间，沈阳的牙防工作者们共在我市两县四个郊区的公社卫生院里建立起了66个牙科诊室，受到基层医院和农民兄弟的欢迎。与此同时，牙防工作者们还在我市铁西区、大东区等拥有两千人以上的大工厂医院里组建了口腔科。“‘文革’的干扰使得当时的儿童龋患率大幅度上升，我们用多年时间才改变了这种状况。”牛志忠说。

    上个世纪50年代，沈阳在全国首创建立了牙病防治网。1963年10月，在中华医学会第一届全国口腔学术会议上，当时沈阳市牙病防治所的副所长钱玉玲作的题为《沈阳市牙病防治网》的报告，使得沈阳牙防工作享誉全国。上世纪80年代末期，全国牙病防治指导组最先在沈阳成立了全国牙病防治指导组分组，各地同仁纷纷来我市学习牙防工作经验。“最早工作在牙防战线的人如今就剩下我一个了，我怀念钱玉玲和刘宝存这两位‘战友’，我怀念和他们在一起工作的日日夜夜。”牛志忠老人说。

    （本组照片均由记者王林摄并翻拍）